原標題：老人“低價游”變“保健品之旅”

　　長沙67歲的黃女士怎么也沒有想到，“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組織的60元“超低價游”，最終會變為“保健品之旅”。她更沒想到的是，吃過旅程中購買的保健食品后，等待自己的是“醫院多日游”。

　　多位老人向記者反映，今年7月底，有人以上述“國字號”社會組織的名義，組織老年舞蹈隊參加江西宜春一日游，并把他們帶到景區的靈芝館“聽課”，推銷人員用夸大宣傳等方式誘導他們花1300元購買靈芝孢子粉膠囊。老人們還反映，長沙被其組織參加此類“低價游”的老年隊伍，不止他們這一支。

　　連日來，記者對此開展多方調查，目前，涉事方已采取退款處理措施。長沙市旅游質監所、宜春市市場監督管理局等多方也已介入調查。

　　講 述

　　“中老學會”組織老年舞蹈隊60元外省游

　　60多歲的老人李蘭（化名）是開福區“濱江舞之韻”舞蹈隊的一員，這支老年廣場舞隊的隊員們大多是住在湘江世紀城的老人，大家經常晚上聚在附近廣場跳舞。

　　7月15日，舞蹈隊的帶隊老師施某某在該隊微信群里發布一條消息：“7月27號，我們應中老學會邀請，組織大家到宜春棲隱谷避暑一日游，可以帶親戚和朋友。”事后，老人們向施某某打聽得知，這消息中所說的“中老學會”是指“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

　　該消息稱，此次一日游成人價格每人60元，包括以下內容：空調大巴、棲隱谷門票、溫泉泡腳費用、中餐，全程絕無自費，進一個特產店，買東西自由，不強制購物，每個人送一把彩虹傘。

　　“我剛開始也感覺這60塊錢價格低得不正常。”李蘭說，出于對帶隊老師及“國字號”社會組織的信任，她還是報了名，“共有50多個人報名，大部分是舞蹈隊的，少部分是隊員的親友。”

　　雖然之前發布的時間是7月27日，但他們實際是7月28日去旅游的。在整個過程中，李蘭并未看到過旅游合同或行程單，只記得帶隊老師施某某讓他們報過一次身份證號碼，并拿過來一張紙讓他們簽名。他們各自60元的費用也是通過微信轉賬或現金方式給了施某某。

　　“聽課”一個多小時，花上千元買膠囊

　　李蘭等多位老人講述，7月28日早上6時30分左右，他們50多人在開福區湘江北路江臨天下附近集合，統一乘坐大巴車，“車上有一個男導游，但和平時我們出去旅游接觸的導游不一樣，他講話不多。”

　　兩個多小時后，他們到達江西宜春明月山景區，導游首先安排到一處地方泡腳，臨近中午又帶他們去吃了午飯。飯后，導游帶他們進了一個名叫“幸福來靈芝館”的地方“聽課”。“聽課”過程中，有老人拿出手機拍照、錄像，被現場工作人員立即制止。

　　講課的是一名年輕男子，剛開始沒多久，他便向老人們推銷一款靈芝蛇油膏，聲稱具有抑菌等功能，平時要四五十元一支，現在10元一支就賣給現場老人。李蘭等老人覺得不貴，便紛紛買了。沒想到，對方很快就給購買者發了10元紅包，并聲稱他們正在推廣這些產品，愿意免費送給老人，只需要老人幫忙打打廣告。

　　隨后，該男子以相同方式推銷一款鈣片，但當場又以發紅包的形式將錢退給了老人。隨之而來的另一款產品是銀離子工藝杯，講課男子聲稱，這款杯子內膽是銀的，具有活化水質、抗菌等功能。

　　“他說這一個杯子要好幾千塊錢，一般只有大老板才用，這次他愿意以1300塊錢的價格賣給看著有緣且表現積極的老人。”聽過課的姚女士講述，當時，少數幾個老人買了杯子，但對方又退了1300元紅包給這幾個老人。

　　隨后，該男子開始推銷一款幸福來牌靈芝孢子粉膠囊。李蘭、姚女士、黃女士等多位在現場“聽課”的老人向記者講述，這名講課男子聲稱，這款膠囊對老人常見的高血壓、糖尿病、心腦血管疾病、便秘等都有功效，“他還說，有人得了便秘，多年大便不暢，吃這膠囊不到10天，大便明顯順暢了。”

　　說完功效后，講課男子給出“大優惠”，聲稱這款靈芝孢子粉膠囊平時要賣1299元一罐，但如今3罐只要1300元，而且還“買三送三”，并贈送上述“珍貴”的銀杯子。

　　“他一邊講優惠，一邊暗示我們，還會像之前一樣退紅包。”李蘭說，在之前“買一產品退一紅包”的鋪墊下，有20多個老人花1300元買了靈芝孢子粉膠囊。但這一次，講課男子并未退紅包，而是送了一本“一帶一路沿線66國錢幣郵票集錦”，并聲稱這是全國限量發行的，具有極高收藏價值。

　　至此，持續一個多小時的“課程”結束了。事后，老人們被帶到一個景點自由游玩一陣，便乘坐大巴車返回長沙。

　　“我買了那膠囊，一走出那個地方就感覺自己被‘帶籠子’了。”姚女士說，自己退休前曾當過教師，一直以來對推銷保健品的套路都比較警惕，但在當天“聽課”的過程中，自己完全放松了警惕，“對方一步步的套路讓很多老人跟打了雞血一樣，現場的氛圍，讓我的腦子都不受控制了。”

　　老人腸道出血，住院一個多星期

　　李蘭等人回到家后，仔細查看靈芝孢子粉膠囊外包裝上的產品介紹，其保健功能內容為“本品經動物實驗評價，具有免疫調解的保健功能”，并沒有那位講課男子提到過的其他功效，而且外包裝也寫著適宜人群為“體質虛弱及免疫力低下者”。

　　“我體質也不虛弱，可能根本不適合吃這個。”李蘭說，他們幾個熟悉的老人聊起此事，都有種被忽悠了的感覺。后來，還有老人用磁鐵去貼那個所謂的銀杯子內膽，發現磁鐵被吸住了，真正的銀是不會吸住磁鐵的；還有人在淘寶等購物平臺搜索發現，對方宣稱具有極高收藏價值的“一帶一路沿線66國錢幣郵票集錦”在網上售價僅30多元。

　　贈品不靠譜沒關系，67歲的黃女士更看重花錢購買的靈芝孢子粉膠囊，她有多年的便秘及高血壓。退休之前，她曾是一名醫護人員，在購買和服用保健食品方面一直很謹慎。這次，她正是聽了那名講課男子所說的關于便秘的功效，才購買了這些膠囊。

　　7月30日下午，她試著服用了2粒，當晚比平常有更強的饑餓感。7月31日午飯后，她又按照包裝說明一次服用了5粒。當晚8時許，她腹部劇痛，大汗淋漓，一個多小時腹瀉多次。

　　在腹部隱痛持續一整晚后，8月1日早上，她上廁所時，發現自己拉了不少血，既有鮮血，也有凝結的血塊。當日上午，她便來到湖南省人民醫院，醫生建議其住院治療。8月6日，其腸鏡檢查結果顯示，腸道黏膜糜爛并伴有新鮮出血點，醫生判斷稱，這應該是吃了刺激性東西引發的。

　　“我家的飲食一直比較清淡，那兩天里，我除了吃家里的飯菜和這些膠囊，沒吃其他特別的東西。”黃女士說，丈夫和女兒一起吃了相同的飯菜，都未出現腹痛癥狀。而且，她雖患便秘多年，但從未出現過腸道出血并拉血塊的情況。黃女士認為，自己腸道出血的原因，與服用這些膠囊密不可分。

　　直至8月9日出院，黃女士共花費了5000多元，其中醫保報銷3000多元，自費1400元。住院期間，黃女士將自己的經歷發到舞蹈隊微信群內，既提醒其他老人留意，也表達了維護自身合法權益的想法。

　　調 查

　　不止一支老年隊伍被組織參與“低價游”

　　最初組織老人去旅游的“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是否是正規組織？具體組織者是誰？記者從長沙12345市民服務熱線獲悉，7月29日至8月8日，多位老人向12345投訴過此事，但他們都不認識組織方的人，“我們是看到舞蹈隊施老師發的消息才報名的，錢也是交給了她，她可能更清楚。”

　　8月6日晚上，記者來到開福區湘江世紀城附近的關公廣場，投訴者所說的帶隊老師施某某帶著一群老人正在此處跳舞。記者向她當面詢問相關情況。

　　施某某稱，這次旅游活動是“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組織他們參加的，這個機構此前曾組織他們參加過大型活動，而且該機構在開福區、芙蓉區等地都有專門的負責人。旁邊另一名舞蹈隊隊員說，這個機構舉行成立大會時，他們也去參加了。

　　施某某稱，這次旅游之前，該機構在開福區的負責人組織他們在烈士公園附近的一棟大廈里開會，向參會的帶隊人講了這次旅游的相關事宜。開完會后，她才把旅游的相關信息發在舞蹈隊的微信群里，組織大家去宜春旅游。

　　這是否意味著除了“濱江舞之韻”舞蹈隊，長沙還有其他老年團隊也參加了這樣的旅游？“當然啦！去了幾千人，每天發車都是幾車人。”施某某說，這些人都是去宜春那邊旅游，而且這是一次“慶祝重陽節”的旅游活動。

　　向12345熱線投訴的老人反映稱，7月28日之后，在開福區江臨天下附近，早上仍有大巴車接送老人。另外，他們在宜春旅游時，也碰到了從長沙來的其他老年團隊，手里拿著相同的活動贈送的彩虹傘。

　　針對老人被誘導購買保健食品的問題，施某某說，大家都是自愿購買的，她自己也購買了，“他們只是營銷方式不一樣，現在很多旅游景點營銷方式都是這樣的。”

　　民政部官方網站查詢信息顯示，并沒有一個注冊名為“中國老年學會”的正規社會組織。此次投訴的老人都未與“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的人接觸過，更不清楚該機構在開福區的負責人是誰。如此一來，施某某成了信息鏈條中的“關鍵人物”。

　　8月6日晚上，記者當面向施某某詢問那位負責人的姓名及聯系方式。她稱，自己只有這位負責人的微信，但她拒絕向記者提供其微信及姓名。她聲稱，這名負責人目前在外休假，一周之內，她會讓這名負責人來聯系記者。然而，截至發稿前，該名負責人一直未聯系記者。

　　8月12日，記者聯系上施某某，她聲稱“湖南工作部”的人已在調查老人們反映的情況，但她仍不愿提供那名負責人及這個“湖南工作部”的相關信息。隨后幾天里，記者多次聯系施某某，她都不再接電話。

　　記者從長沙市旅游質量監督管理所獲悉，該所工作人員對此事介入調查后，由于投訴的老人不知道具體組織者是誰，工作人員只好聯系施某某了解情況，但對方也始終不接電話。

　　工作部：未組織此活動，會調查冒用者

　　隨著記者及相關部門調查的深入，8月13日，黃女士告訴記者，施某某將她購買的靈芝孢子粉膠囊給了“中國老年學會湖南工作部”的人，有人已向她賠償1400元醫療費，后來又退還了1300元購物款。黃女士家人仔細打聽得知，施某某所說的“中國老年學會”全名為“中國老年學和老年醫學學會旅游分會”。

　　記者通過民政部網站查詢發現，確實有一個名為“中國老年學和老年醫學學會”的非營利性社會組織，該學會下方也有一個老年旅游分會。

　　事后，記者聯系上該學會老年旅游分會秘書長王勁松。據其介紹，該分會平時主要開展老年旅游方面的理論研究及公益性活動，從未開展也從不允許分會工作人員組織開展“低價游”活動。而且，該分會確實有一個湖南工作部，湖南工作部就掛在地處長沙的家天下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該工作部負責人也是這家公司的負責人。

　　王勁松稱，他們會對此事展開調查，看是否有人冒充該組織的名義開展“低價游”活動，如果查明是湖南工作部本身組織了此類活動，他們會考慮取消這個工作部。

　　8月13日，記者就此找到家天下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董事長劉兵兵。劉兵兵表示，上述分會湖南工作部負責人就是他本人，但除他之外，湖南工作部并未配備其他工作人員，更未在開福區設置負責人，“我從沒聽說過宜春旅游的事，我們也會盡快調查這事。”

　　8月21日，劉兵兵回復稱，他們經過調查核實，確認此次旅游活動并非由該工作部組織開展，且該工作部未授權任何組織或個人開展此類活動。去年8月，該工作部成立之時，他們確實委托過一些人員找老年廣場舞隊伍及文藝愛好者開展文藝演出，但該工作部都是與被委托人聯系，并未直接與廣場舞隊的隊長等人接觸。

　　“我們會去找之前聯絡過的每一個被委托人核查，看是否有人冒用工作部名義開展活動。”劉兵兵表示，接下來，他們將繼續調查，如果查到冒用該工作部名義的人，將依法追究其法律責任，此外，他們還將在媒體上發表相關聲明。

　　日前，長沙市旅游質量監督管理所市場檢查科科長談朝暉告訴記者，他們也到家天下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進行了調查，并未發現該公司有宜春相關旅游線路的資料。另外，他們根據老人們提供的大巴車車牌號，已查到這確實是一輛正規的旅游大巴，他們會根據相關線索，進一步追查此次“低價游”背后的組織者。

　　廠家及經銷商所在地相關部門均介入調查

　　針對老人們購買的靈芝孢子粉膠囊，記者通過原國家食藥監總局網站查詢發現，這款產品是有正規批準文號的保健食品，生產廠家為福建省幸福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幸福生物公司），廠家地址在福建省南平市順昌縣。

　　7月28日之后，有老人將自己遭遇夸大宣傳購買此產品的情況投訴至南平市12345熱線。事后，順昌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反饋稱，該局執法人員對幸福生物公司進行調查，發現相關產品均是按相關批文生產的，產品外包裝及廠區內無夸大、虛假宣傳的情況。

　　另外，執法人員從該公司了解到，在江西宜春向長沙的老人銷售此產品的是宜春市明月山溫泉風景名勝區溫湯鎮幸福康食品商行（以下簡稱明月山食品商行），該商行是幸福生物公司的經銷商。上述雙方此前簽訂的《保健食品銷售合同》明確，經銷商不得擅自篡改幸福來牌保健食品廣告審批內容，擅自發布違法廣告欺騙和誤導消費者。

　　不過，上述合同簽訂日期為2018年11月1日，而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的工商注冊信息顯示，明月山食品商行的注冊日期及核準日期為2018年11月5日。這也意味著，該商行還未完成注冊，就與廠家簽訂了合同。

　　“投訴中提到的夸大、虛假宣傳應是明月山食品商行的自主行為。”順昌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執法人員建議投訴人向宜春當地市場監管部門投訴。

　　幸福生物公司副總經理謝傳欣表示，該公司向明月山食品商行供貨，每罐靈芝孢子粉膠囊的供貨價格在100元至200元之間，但他們并不清楚明月山食品商行平時的銷售情況。如果明月山食品商行存在夸大宣傳并對該產品造成較大負面影響，他將建議公司相關領導與該商行解除合作。

　　針對老人們反映的夸大宣傳問題，明月山食品商行售后工作人員則否認他們宣傳過該產品關于高血壓、糖尿病等方面的功效。針對黃女士服用后出現便血的癥狀，該售后人員稱，這可能跟她個人體質有關系，她應該拿出一個能證明就是服用此物才出現問題的檢測報告，再去找他們反映情況。黃女士對此并不服氣：“我一個普通老百姓，到哪去開一個檢測報告來證明這個問題？”

　　事后，記者將上述情況反映至宜春市市場監督管理局。該局特殊食品監督管理科科長曾兵表示，他們將對此展開調查，如果發現當地經銷商在銷售過程中存在夸大宣傳、虛假宣傳等情況，將依法對其進行處罰。

　　進 展

　　涉事方退款，并要求老人簽承諾書

　　隨著各方調查的深入，雖然執法部門還未有明確結果，但事情逐步有了進展。多位老人告知記者，或許是涉事方迫于各方壓力，在8月14日至15日，有人組織“濱江舞之韻”舞蹈隊購買過靈芝孢子粉膠囊的隊員及其親友退貨，并進行了退款處理。

　　值得玩味的是，這些退款者向老人表明身份時，自稱是廠家工作人員，還讓退貨的老人簽署一份承諾書，讓其承諾退貨后“不得進行負面或詆毀貨品的宣傳”。至此，多位此前向記者講述過情況的老人，在簽訂承諾書后，均表示“不方便再多談”。

　　而作為廠家相關負責人的謝傳欣明確向記者表示，廠家與消費者并不存在直接的買賣關系，因此廠家并未組織老人進行退款，更未要求老人簽訂承諾書，“錢應該是經銷商退的。”

　　提 醒

　　勿輕信以社會團體名義組織的“低價游”

　　記者了解到，今年年初，國家市場監督管理總局、民政部、文化和旅游部等13個部門在全國集中開展聯合整治保健市場亂象百日行動，并先后向社會公布100個典型案例。這些案件涉及虛假宣傳、違法廣告等多方面，其中，虛假宣傳牽涉到的保健用品五花八門，有養生墊、內衣、保健食品等，而涉事方采用的“套路”包含贈送禮品、免費體檢、健康講座、免費旅游或“低價游”等。

　　“聽信虛假宣傳而購買保健食品的主要是老人、病人群體。”湖南省人民醫院內分泌二科副主任醫師李浪波說，保健食品并不具備疾病治療功能。目前，由于患有高血壓、糖尿病等慢性疾病的老人比較多，虛假宣傳者往往也宣稱其保健食品具有治療甚至徹底治愈這些慢性疾病的功效。但事實上，按照目前的醫療水平，這一類疾病無法徹底治愈，“大家一定要相信科學、相信醫學，應該通過相應的藥品及正規醫療手段來控制這些疾病。”

　　另外，她也提醒老人，各類保健食品雖然具備相應的保健功能，但并非適合每個人吃。保健食品包含的成分各有不同，服用之后，其成分也會參與人體的新陳代謝，甚至會對肝臟、腎臟產生相應影響。此前，他們也接診過因為盲目服用保健食品誘發疾病的病人。因此，老人切勿盲目購買并服用保健食品，而應聽取醫生的建議并結合自身身體狀況再行購買。

　　這一次，李蘭等舞蹈隊老人被誘導購買保健食品，與“低價游”密不可分。對此，長沙市旅游質監所相關部門負責人介紹，近年來，他們一直在重拳整治“不合理低價游”等亂象。市民出游時也應主動抵制“不合理低價游”，更不要輕信各類所謂的老年社會團體組織的“低價游”“養生游”。游客如果要參團出行，應選擇有資質的旅行社，并簽訂旅游合同。

　　“隨著我國老齡人口占比的提升，老年人參與旅游、文藝等各類集體活動的需求也越來越強。”中國老年保健協會相關工作人員稱，在這一背景下，不少個人或組織打著與老齡事業相關的“國字號”非營利性社會組織或養老機構的名號，組織各地老人參加“健康講座”“低價游”等，并借機高價推銷保健品，危害極大，“這既需要老人們提升自身識別和防范能力，也需要各級相關部門加強監管，加大打擊力度。”

　　以社會合力防止老年人受騙

　　每次看到老年人被詐騙團伙“盯上”的新聞，筆者都會感到齒冷。因為把黑手伸向老人，就是在踐踏做人底線，就是在絞盡腦汁破壞公序良俗。

　　這次本報記者的調查中，有一個新的線索值得我們注意：詐騙分子打著國字號協會的旗號，組織老年舞蹈隊參加一日游，并把他們帶到景區的靈芝館“聽課”，然后開始進行圈錢。以往，詐騙分子是點對點地對某位老人實施詐騙，而現在他們盯上了老年人自發組織的社會團體。這樣一來，詐騙的受害者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在相關的詐騙鏈條上，各種昧良心者勾結起來，老年人成為他們圍獵的對象。他們針對老年群體的弱點，為達詐騙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詐騙方式的社會危害程度更大，其所產生的社會負面效應更可怕。

　　由于知識結構和社會認知等主客觀原因，老年人比較容易成為詐騙受害者。這也說明，防止老年人受騙需要形成社會合力。一方面，職能部門要加大打擊力度，提升法律威懾力，并做好宣傳工作。另一方面，防止老年人被詐騙，家庭和社會層面，也應該多出一份力。過去的很多案例顯示，那些被騙的老年人往往都缺少子女、親人的保護和提醒。如果子女在精神上多一些關愛，讓老人有信任的交流對象，很多詐騙悲劇就不會發生。此外，不少所謂的“健康講座”往往就在賓館、商場、小區堂而皇之地舉辦。如果能夠建立舉報和甄別平臺，社區居委會等基層組織能夠主動作為，最大限度地增加社會阻力，那此類詐騙就不會如此猖獗。（作者聶映榮）